不对的,这世道发展,总之会是从仁走向人的一个过程,而且他不是空口白言,他推崇格物之学,大力发展造纸,在他的西南,推动所有的孩子都去蒙学,甚至女孩也一样要去识字,这当然是了不得的努力。他说儒家的学问开始蒙蔽人,就希望给人划下规规条条,让人一辈子照着做,追求这样的所谓大同,这个说法,颇为尖锐啊……”
“……可与此同时呢?让所有人念书,是否仁者就不用爱人了?人与人之间是否就没有闻道先后了呢?这却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了……再者,礼记又有云: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谓之寡……到有一天就算真的人人都见多识广了,莫非就能让少儿无父者有父?让老而无子者有子?你矜、寡、孤、独、废疾者,依然是需要仁者爱人……”
“……先闻道者帮助后闻道者,有力者帮助无力者,这永远都是不变的君子德行……就如同汝等在此求学,接下来便是要成为这样的一个仁者,而即便西南如何去推行读书,他宁毅所做的,莫非就不是仁者之事?他手下的人,莫非就没有能力和德行的高低?所以啊,学问之间,不在于打来打去,扬弃的分寸在哪罢了……”
雨后有微微的凉风吹过,李l侃侃而谈时,教室里的一众年轻人俱都听得认真。
他们是学堂招进来的“思想进步”者,由于挑选的主要要求不在于老的道德文章,而在于“认同朝廷、关切万民、思维清晰、活泼”,因此对儒家学问的造诣是有深有浅的――当然,比起西南来说,这些人又都还算得上是正宗的儒学子弟――李l的讲述便也更加的生动一些。
课堂进行之时,教室前方靠门处,也摆了一张独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