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严肃起来。
“不要啰啰嗦嗦。”他望向前方的山下,背负双手,沉默了片刻,“对内监督这件事,现在是最难做的一件事。过去的华夏军团结得像是铁板一块,但也让内部很多人成了朋友,监督的度放在哪里,怎么打破这些私下里的交情,我不能说这边做得有多好,如果真的非常好了,今天就不会有方陆的事情发生。往深处说一说,你的好朋友,我的新女婿,彭越云现在就在做这件事,他有我的背景、西军的背景,不怕得罪人,但他真的想每天得罪人吗?什么时候会心软,什么时候会抬抬手,谁知道?我也不能给他打保票。”
汤敏杰肃容起来,不敢说话。
“而另一方面,现在这也是最危险的一件事。过去我们跟女真人打,说女真人危险,那比女真人更危险的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你的这些战友,如果他们有的人在人之常情里腐化和后退了,成了方陆这样的人,他们被调查的时候,一旦铤而走险,要考虑的是调查他们的人能不能好好活着。”
“那汤敏杰,横竖你不怕死也不想活了,我就忽然想到,这可能就是最适合你的工作。”
下午的山岗之上,阳光落下来,宁毅说到这里,也平静地说出了这样的决定。汤敏杰久久地沉默着,身体里的冰凉与阳光里的火焰在同时拉扯他,他几乎已经接受了死亡,但这一刻,这个世界似乎又在拉扯着他,要他贡献最后的价值。而在内心之中,那个疲惫的他似乎在说已经没有必要,但最后的理智似乎又在说:这是合理的。
让自己去做,是合理的。
“另外……你想知道陈文君和希尹的事情吗?”
他随后,听到宁毅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