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些,也很振聋发聩,是吧?”
汤敏杰却摇了摇头:“这些说法,不值一驳,但如果……内部有了很多这样的声音……”
“内部什么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尤其是极端的声音。而且,想要捞钱的人,一旦有了正当的理由,捞得也就更加心安理得了嘛。”宁毅摆了摆手,随后道,“根据……这个余觉的供词,和胡泰的一些转述,你是不太想活了,沤肥场出事之后,确定他们有问题,你明明可以到研究所或者村子里人多的地方大喊大叫,事情就解决了,但你没这样做,而是掉头跑到了山上……你怎么考虑的?”
两人站在汤敏杰十四晚上与余觉厮打的溪水边上,宁毅看着他。汤敏杰想了一想:“我怕他们人多,铤而走险,害了整个研究所的人。”
“嗯……”宁毅点点头,“如果不是他们说你最后放开了那个余觉,就指着方陆一箭射死你,我也就信你这个理由了。”
汤敏杰沉默不语。
“但是你也够狠的,确定了问题,决定了想死,到了那种时候,你还骗余觉,说裘自书在粪桶里出来就死了,实际上,他由胡泰收治,是到十六的晚上才终于死了的,狠啊……就算方陆豁出去杀了你,松了一口气,他们也不知道,裘自书仍然还活着,甚至还有胡泰这个双保险,所以哪怕你给他们说好话,觉得余觉人不错,死到临头,除了借他们的刀杀自己,你对他们也没有一丁点的放水,你这样……让我怎么看你呢汤敏杰?”
山坡上,宁毅看着他,平静的眼底也有复杂、甚至悲悯的神色浮动。但汤敏杰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幕的出现。
“我没有想那么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