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之后随即便又响起了掌声,何文看向那边,他没有等到掌声停息,照着资料上的记录平静地开始陈述。
公平党打土豪分田地,自然也是有一轮基本的规定的,例如在打仗时难免会有误伤,又或者第一轮抄家,也往往会出现误伤,这个并不难理解,但在第一轮抄家过后,对方既然认打认罚,那要处置罪人,便必须有一个罪名了。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底线,但在实际的操作层面,各地自然都有出格的做法。
去年八月出现在海虞县的这件事情也只是众多事件中的一例,第一轮抄家其实已经杀了地主家不少人,但过去的士兵并不满足,两天之后又将已经查封家产但暂时还没有赶出院子的地主家众人悉数虐杀……这是明面上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去的事情了,毕竟就连周商这般好杀的人,一旦上了明面,也会组织“白罗刹”栽赃后再以群情激奋为由杀人满门。
但这样的事情,并非孤例,没有约束的各方流民,私底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或者说,尤其在有了“公平”的名号之后,得不到约束的人们会更加热衷于做这类事情。
何文坐在那儿,将这些搜集上来的案例,一桩桩的念下去。
偶尔有人鼓掌,偶尔有人尝试打断,但何文不为所动,继续往下念。
会场中的氛围变得无聊起来,许昭南等人坐在那儿,反而开始笑了。公平党各方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或者说,在大规模煽动流民无序扩张的阶段当中,这些问题是必然出现的,到对方家里抢了东西,杀人全家,何等顺手?攻破了一处城镇,监督的力量不够,找几个女人玩玩,又是何等正常?说不对自然是不对的,但扩张如此迅速,谁能管得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