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走过了黄昏的街头。
……
同样的时刻,名叫施元猛的壮汉会想起十余年前金銮殿里的那一声枪响、那一片混乱。
“唉,周喆……”
那若有似无的叹息,是他一辈子再难忘记的声音,之后发生的,是他至今无法释怀的一幕。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呢?
那是击败女真第一次汴梁围城,随即又处理了奸相秦嗣源后的论功行赏,他依靠家中的关系,又走了谭稹的路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面圣。为了那次的面圣,他祭拜了所有的家中先祖、甚至斋戒三日、焚香沐浴,将那次面圣作为了一生之中最光荣的时刻来对待。
为了金殿奏对——虽然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对话——不至于失礼,他在家中光是礼节便训练了大半日,对着先祖的画像不断的练习跪拜磕头以及封赏之后谢恩的礼节。面圣之后大宴宾客的宴席也早已安排妥当。
谁知道他们七人进入金殿,原本应该是大殿中身份最卑微的七人里,那个连礼节都做得不流畅的商贾赘婿,在跪下后,竟然叹息着站了起来。
他至今无法理解那样的情景。他叹息着叫了陛下的名字,而后是砰的一声响,所有人都还在发呆,他已经走过去,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地位无比崇高的童王爷的脸上,童王爷一身戎马、战功无数,不知道多少武将在他面前会被吓得两股战战,可那一刻,他飞起来了,脑袋狠狠地砸在了金阶上。
怎么能在金殿里走路呢?怎么能打童王爷呢?怎么能将天神一样的陛下举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呢?
他从未想过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