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武按着腹部站起来,他失魂落魄地朝着门外走去,妻子过来搀扶着他。
眼前闪过的,似乎还是昏迷前一刻的冲杀与热血。他感受着腹部的箭伤,看见士兵们、百姓们朝着女真人冲过去了,那汹涌澎湃的一刻,是他近十年来最为渴望的一刻,但随着一梦而醒,他的父亲在背后转身逃离。
他恍恍惚惚地出门,视野一侧的远处有丹阳的城墙,这边是依靠几间小屋而建的巨大军营,更远方是密密麻麻延展开去的难民营地,妻子在旁边说了几句,这边是镇江军、那边是背嵬军,如此这般。君武脑子里想起十余年前的汴梁城,第一次守城结束后,目睹着秦嗣源被下狱,老师的心情,甚至于闻人不二的心情,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要带此大军,回到临安,留住父皇。
他心中想到这里,随后又定住。临安城外,兀术的大军已在扎营,中间这一段,其实谁也过不去了。
派人回去,游说各方,救出姐姐,留下龙船,尽人事而听天命……他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如此缓缓走到房屋侧面的土坡上,才在一颗病恹恹的树木下坐下来,那树被劈了一半的枝丫,在下午的阳光里投下参差的树荫,君武坐在石头上,看着夏日的阳光洒向眼前的大地。
过得不久,妻子在旁边说:“岳将军来了。”
君武直了直身子,让他过来。岳飞穿着甲胄过来见了礼,君武笑了笑:“岳将军,接下来如何是好啊?这天下……撑不住了。”
“末将便是为此而来。”
“将军有想法了?”
“为今之计,首先自然以稳住临安局势为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