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师也造反了,国破家亡了,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事情——当然她也可以扔开当做不曾看到,但她终究没有这样做。
待到再站住时,三十岁的光景压在了面前,丈夫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婚姻也完了。被世俗人定义的幸福一生,与她之间已遥远得看也看不见。
定下神来想想时,周萱与康贤的离去还仿佛近在眼前。人生在某个不可察觉的瞬间,霎然而逝。
她捡起凉亭边的树木枝条,拿在手中,像是一把剑。十余年前她从汴梁回来之后,周萱曾教她剑舞,皇姑奶奶在家人面前性情温和,但掌握成国公主府巨大的权力和产业,也有其威严与杀伐的一面,在她接触公主府事物之初,老人在私下里曾教她舞剑。
“剑有双锋,一端伤人,一端伤己,世间之事也大都如此……剑与世间万事的有趣,就在于那将伤未伤之间的分寸……”
周佩的运动能力不强,对周萱那大气的剑舞,其实一直都没有学会,但对那剑舞中教导的道理,却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将伤未伤是分寸,伤人伤己……要的是决断。明白了道理,对于剑,她从此再未碰过,此时想起,却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回想着当初的画面,拿着那木条站起来,缓缓跨步将木条刺出去,随着八年前已经死去的老人在晨风中划动剑锋、挪动步伐……剑有双锋,伤人伤己,十余年前的少女终于跟不上了,于是换成了如今的长公主。
成舟海从外头进来,随后在院门处无声地退了两步,周佩舞了几剑,停下来望向院门,成舟海才过来:“殿下好兴致啊。”
“先生这么早。”
“等着消息,昨夜不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