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去世,面前的康贤意志显然也极为坚决,不愿再走,他一时间悲从中来,无可抑制,哽咽半晌,康贤才再次开口。
“唉,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自己的路,我、你秦爷爷、左端佑、王其松……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想要为这天下走出一条好路来。君武啊,我们是失败了,看起来有些经验,但无非是败者的经验,该教给你的,其实都已教给你,你不要迷信这些,老人家的看法,失败者的看法,只供参考,不足为凭。”他沉默片刻,又道,“唯一一个不愿承认失败的,杀了皇帝……”
他说起宁毅来,却将对方看做了平辈之人。
在这个房间里,康贤没有再说话,他握着妻子的手,仿佛在感受对方手上最后的温度,然而周萱的身体已无可抑制的冰凉下去,天亮后许久,他终于将那手放开了,平静地出去,叫人进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到得中午时分,康贤催促着君武上路离开,君武最后一次劝说康贤同行,康贤回头看了看扎满白花的院落和房子,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康爷爷也已经老啦,随你离开,是肯定会死在路上的……你就忍心看你奶奶一直呆在江宁,我却客死异乡,从此不能团聚?好了,你们速速离开。”
君武等人这才备马里去,到临别时,康贤望着江宁城的方向,最后道:“这些年来,唯独你的老师,在西北的一战,最令人振奋,我是真希望,我们也能打出这样的一战来……我大概不能再见他,你将来若能见到,替我告诉他……”他或许有不少话说,但沉默和斟酌了许久,终于只是道:“……他打得好,很不容易。但拘泥俗务太多,下起棋来,怕再不会是我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