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断了。他摇了摇头,身边人还在抵抗,于是他吸了一口气,举起钢刀。
“盾牌在前!朝我靠拢——”
连队的人靠过来,组成新的阵列。战场上,女真人还在冲撞,阵列小,犹如一片片的礁石,骑阵大,犹如海潮,在正面的冲撞间,侧翼已经蔓延过去,开始往中央延伸,不久之后,他们就要覆盖整个战场。
他们在等待着这支军队的崩溃。
这是生命与生命毫无花俏的对撞,退后者,就将获得全部的死亡。
在过往的无数次战斗中,没有多少人能在这种平等的对撞里坚持下来,辽人不行,武朝人也不行,所谓精兵,可以坚持得久一点点。这一次,或也不会有太多的例外。
蔓延过来的骑兵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冲向中阵了,山坡震动,他们要那孔明灯,要这眼前的一切。秦绍谦拔出了长剑:“随我冲锋——”
战场侧翼,韩敬带着骑兵冲杀过来,两千骑兵的怒潮与另一支骑兵的怒潮开始碰撞了。
厮杀延伸往眼前的一切,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潮水中抵抗的黑旗军,犹自岿然不动。
“挡住——”
“来啊,女真杂碎——”
“不退!不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呐喊或坚决或愤怒或悲怆,燃烧成一片,重锤砸上了铁毡,重锤不断地砸上铁毡,在夜空下爆炸。
延州城侧翼,正准备收拢军队的种冽陡然间回过了头,那一边,紧急的烟火升上天空,示警声忽然响起来。
“女真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