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人潮,亥时将过时,风吹过了原野。
……
原野上响起狼嚎了。
血腥气息的扩散引来了原上的猎食动物,在边缘的地方,它们找到了尸体,群聚而啃噬。偶尔,远处传来人声、亮起火把,有时候,也有野狼循着人身上的血腥气跟了上去。
方圆十余里的范围,属于自然法则的厮杀偶尔还会发生,大拨大拨、又或是小群小群的溃兵还在经过,周围黑暗里的声音,都会让他们变成惊弓之鸟。
外围的溃败之后,是中阵的被突破,而后,是本阵的溃散。战阵上的胜负,常常让人迷惑,不到一万的军队扑向十万人,这概念只能粗略想想,但唯有锋线厮杀时,扑来的那一瞬间的压力和恐惧才真正深刻而真实,这些逃散的士兵在大致知道本阵混乱的消息后,走得更快,已经不敢回头。
罗业与身边的两名同伴互相搀扶着,正在昏暗的原野上走,右边是他麾下的弟兄,叫做李左司的,左边则是途中遇上的同行者毛一山。这人老实憨厚,呆呆傻傻的,但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
西夏军队溃败的时候,他们一路追着杀过来,有些人力气耗尽,留在了路上,但少数的人还是循着不同的方向一路追杀——他们最终被甩开了。意识到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罗业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往回走,三个血人,没有多少交谈地彼此搀扶。罗业口中唠叨:“没事吧,没事吧?不能停,不要停,这个时候要撑住……”
他一直在低声说着这个话。毛一山偶尔摸摸身上:“我没感觉了,不过没事,没事……”
“不要停下来,保持清醒……”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