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曰:‘鲁人必多拯溺者矣。’为何?孔子曰,乡愿,德之贼也。可如今天下乡野,皆由乡愿治之,为何?”
雷雨声中,房间里传出的宁毅的声音,流畅而平静。老人起初话语急躁,但说到这些,也平静下来,话语沉稳有力。
“……教授弟子,自然用之直解,只因弟子能够读书,不久之后,十中有一能明其道理,便可传其教化。然而世人愚昧,即便我以道理直解,十中八九仍不能解其意,何况乡人。此时可用直解,可用乡愿,但若用之直解,时间矛盾丛生,必引祸端,故此以乡愿做解。哼,这些道理,皆是入门初浅之言,立恒有什么说法,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好,我的话不就在其中了吗。孔子著论语,乃是将其一生所得,收录其中。后世扬儒家,乃是以其中利于统治之言,曲解所得。我要得其道理,不曲解,做直解不就行了。”
“哈哈,做直解,你根本不知,欲教化一人,需费何等功夫!春秋战国、秦至两汉,讲恩怨,重复仇,此为立恒所言盛世么?春秋战国战乱不断,秦二世而亡,汉虽强大,但诸侯并起,民众起事不断。世间每有如此纷争,必定民不聊生,死者无数,后世先贤怜悯世人,故如此释义儒家。诚如立恒所言,数百年前,民众血性有失,然而两百余年来的太平,这一代代人能够在此世间过活,已是何其不易。立恒,用你之法,一两代人激起血性,或能赶跑女真,但若无儒学节制,此后百年必定流毒不断,战乱纷争频起。立恒,你能看到这些吗?认同这些吗?民不聊生百年就为你的血性,值得吗?”
“……坦白说,我自然能看到,我也认同。老人家您能想到这些,自然很好,这说明您心中已存改良儒家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