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帮着云竹整理一些典籍。对于这天下大势,她看不到走向,对于宁毅弑君,她看不到必要性,对于弑君的理由,她无法理解,对于宁毅,也都变得陌生起来。但无论如何,之于个人,处于这样的环境里,都像是奔流的大河忽然遇上巨石,河水像是被卡住了一瞬,但无论往哪个方向,接下来都是要让人粉身碎骨的万顷湍流。
宁毅走上那边亮着灯火的小房子,在屋外一侧的黑暗里,穿一身臃肿青衣的女子正坐在那边一棵倾倒的树干上看雪,宁毅过来时,她也偏着头往这边看。
“你一个女人,心忧天下,但也犯不着不吃东西。”宁毅在路边停了停,然后然随从留下,朝那边走过去。
“你……”名叫师师的女子声音有些低沉,但随即咽咳了一声,顿了顿,“汴梁城破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往日里在矾楼,女人们穿的是丝绸,戴的是金银,再冷的天气里,楼中也未曾断过炭火。但此刻到了西北,纵然往日艳名传遍天下的女子,此时也只是显得臃肿,黑暗中看来,只是身段比一般的妇人稍好,语气听起来,也多少有些萎靡。
宁毅点了点头:“嗯,破了。”
“你高兴吗?”
“算是吧。他破了,我才站得住脚。”
“几十万人在城里……”
“预测到他会破,所以我才要走。预测到这几十万人加起来也打不过几万人,所以,我才不想被他们害死。”
师师低了低头:“你仍是这样的说法,那是几十万人……”
宁毅在旁边的树干上坐下:“第一次女真南下,我们守住京城,死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