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眼下不是权臣可当道的年岁,朝堂之上势力众多,皇帝若是要夺蔡京的位子,蔡京也只能是看着,受着罢了。
这天祭奠完秦绍和,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宁毅回到竹记当中,坐在楼顶上,回想了他这一路过来的事情。从景翰七年的春天来到这个时代,到得如今,刚刚是七个年头,从一个外来者到逐渐深入这个年代,这个年代的气息其实也在渗入他的身体。
从江宁到杭州,从钱希文到周侗,他因为恻隐之心而北上,原也想过,做些事情,事若不可为,便抽身离开。以他对于社会黑暗的认识,对于会受到怎样的阻力,并非没有心理预期。但身在期间时,总是忍不住想要做得更多更好,为此,他在许多时候,确实是摆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想要杀出一条路来。而事实上,这已经是对比他最初想法远远过界的行为了。
在最初的打算里,他想要做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危及到家人的,同时,也绝对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一切真能做到,那真是一件好事。如今回想这些,他每每想起上一世时,他搞砸了的那个开发区,曾经光明的立意,最终扭曲了他的路途。在这里,他自然有用许多非常手段,但至少道路并未弯过。即便写下来,也足可告慰后人了。
如果能够做到,那真是一件完美的事情。
但当然,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云竹要做事时,他叮嘱云竹不忘初心,如今回头看看,既然已走不动了,放手也罢。其实早在几年前,他以旁观者的心态推算这些事情时,也早已想过这样的结果了。只是处事越深,越容易忘记那些清醒的告诫。
只是答应红提的事情尚未做到——以后再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