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师师如此说道,“倒是捧日军此次战功居首,还望将军飞黄腾达后,不要负了我这妹妹才是。”
李师师的时间并不宽裕,说完话,便也从这里离开。马车驶过积雪的长街时,周围城市的杂音时不时的传进来,掀开帘子,这些杂音多是哭泣,道左相逢的人们说得几句,忍不住的叹气,隐约的哀声,有人过世的家门悬了小块的白布,孩子惘然地奔跑过街头,铁匠铺半掩的门里,一个孩子挥舞着铁锤,单调的打击声。都显不出什么生气来。
这几天里,时间像是在粘稠的浆糊里流。
与薛长功说的那些消息,单调而乐观,但事实自然并不这么简单。一场战斗,死了十几万几十万人,有些时候,单纯的胜败几乎都不重要了,真正让人纠结的是,在这些胜败当中,人们厘不清一些单纯的悲壮或是喜悦来,所有的感情,几乎都无法单纯地找到寄托。
战事还未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经开始了。
朝堂之中,一位位大员在暗地里的运作,私下的串联、心机。矾楼自然无法看清楚这些,但私下里的端倪,却很容易的可以找到。蔡太师的意志、陛下的意志、楚国公的意志、左右二相的意志、主和派们的意志……流淌的暗河里,这些东西,隐约的成为主体,至于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意志,并不重要,也似乎,从来就不曾重要过。
师师也是了解各种内幕的人,但唯有这一次,她希望在眼前,多少能有一点点简单的东西,可是当所有事情深入想过去,那些东西,就全都不复存在了。
西军的慷慨激昂,种师中的头颅如今还挂在女真大营,朝中的和谈,如今却还无法将他迎回来。李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