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哭声日夜不停,从兵部往城墙的一路,都能隐约听见这样的动静。而这些事情所转化而来的问题,最终也都会归集到老人的手上,化作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问题和压力,压在他的肩头。
到了满目疮痍的新酸枣门附近,老人方才放下手头的工作,从车上下来,柱着拐杖,缓缓的往城墙方向走过去。
周围有取暖的篝火、帐篷,汇集的士兵、伤员,不少人都会将目光朝这边望过来。老人身形消瘦,挥退了想要过来搀扶他的随从,一面想着事情,一面柱着拐杖往城墙的方向走,他没有看这些人,包括那些伤者,也包括城内死去了家人的悲凄者,这些天来,老人对这些大多是冷漠也不予理睬的。到得高高的楼梯前,他也未有让人搀扶,而是一面想事情,一面缓慢的拾阶而上。
残破的城墙上弥漫着血腥气,风雪急骤,夜色之中,可以看见灯光黯淡的女真军营,远远的方向则已是漆黑一片了。老人朝着远方看了一阵,有人群与火把过来,为首的老人在风雪中向秦嗣源行了一礼,秦嗣源朝着那边行礼。两名老人在这风雪中无言地对揖。
过得片刻,那头的老人开了口,是种师道。
“听闻今日殿上之事,秦相为舍弟求出兵,师道感激不尽。”
“……”秦嗣源无言地、重重地拱了拱手。
那边种师道已经直起身来:“只是这感激是于私。于公,师道亦如诸公一般,不赞同秦相此想法。京城危殆,城中兵力业已见底,贸然出城,不过被女真人各个击破。若女真人孤注一掷,再来攻城,我方只会愈发捉襟见肘。右相此议……唉……”
双方都是聪明绝顶、人情练达之人,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