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记得数年以前,立恒与我谈及儒家,说到人在其中,如落入蛛网一般,能做的事情,往往每一步都不好选择。北伐战事变成这等状况,老夫是不想的,如今战事不胜,但朝堂上下,人人却都能以此投机。商人出了钱,由当官者往北地买下几座残城,买了残城,军人得了功劳,文臣得了名气、权力,商人再拿通商特权赚更多的钱,武朝收复燕云,圣上立下功业,看起来明明是一场亏本的生意,却能做出皆大欢喜之局。老夫的想与不想,早已无法决定事情的走向,可是面对此等事态,我心有忧虑啊。事情被压得越深,终有一天,只怕会伤得越痛的……”
宁毅摇了摇头:“世道嘛……倒也不独是儒家了,毕竟游戏就是这么玩的,老人家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呵。”老人笑了笑,望向窗外的大雨,“一时感慨罢了……今年的雨不错啊,希望是个好年景……”
话说到这里,秦嗣源也还有事情,宁毅便告辞离去。到了尧祖年那边,大伙儿聊了几句今年黄河治水的事,待到提起南方方七佛,倒也已经是小事了。对于尧祖年等人来说,南方方腊之患如今已经平定,将方七佛押进京城来处死,不过是个连善后都不算的小尾巴,密侦司才懒得关心这些。
从相府中出来,一路回到家中,时间还是下午。文定文兴等人在外面没有回来,隔壁的院落里,宋永平读着宁毅拿回来的那些资料,复习着经义内容。娟儿一面推着木制小推车里的孩子在院落里转来转去,一面与厨娘商量着有关晚膳的事情,眼见宁毅回家,推了小车子过来。宁毅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今天怎么样?他有没有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