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边几万人,人家那边上千万人!你们让县里怎么办,让上级怎么办?现在只能舍小家、保大家,拜托各位了,求求各位了。”
老校长沉默了,遥望着远处的荊江大堤老泪纵横。
杨副县长一连深吸了几口气,哽咽着说:“我保证党和政府不会忘记大家的贡献,莪保证党和政府会帮大家重建家园。如果做不到,你们到时候找我,就算这个副县长不干了,我也要帮大家跟上级争取!”
争取有什么,又能争取到什么?
受灾的地方那么多,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上万,政府顾得过来吗?
老校长意识到跟杨副县长说这些没用,也意识到上级要不是迫不得已不会下扒口行洪的命令,回头道:“同志们,乡亲们,都走吧,事到如今,我们只能舍小家、保大家。”
“张校长……”
“走走走,都赶紧走,淹我们一个新洲垸,保住荊江大堤、保住江汉平原,保住汉武,值!”
老校长擦干老泪,带头沿着大堤往回走。
他的儿子、儿媳和几个当年的学生犹豫了一下,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
穷家难舍,故土难离。
尽管打心眼里舍不得,但堤上群众还是相继跟着老校长挥泪离去。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同志们……”
杨副县长看着群众们离去的背影,泣不成声,一个劲儿说谢谢。
从今天开始,包括新洲垸在内的附近几个民垸的老百姓要么去投奔亲戚,要么只能住窝棚,并且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